我说话向来不留情面。
也不知道是哪一句惹恼了他。
他忽然拳头紧握,表情染上薄怒。
「昨日你刚在接风宴上污蔑我和她,今日就退亲。」
「如今坊间传闻正沸,你如此大张旗鼓,难道不是想坐实那些谣言,置我和她于风口浪尖吗?」
他满眼失望。
「陆时锦,早知你是这般德行,当年围猎你被贼人掳走,我就不该救你!」
的确。
十年前京郊围猎,我的马发疯冲出围场,被马匪掳走后,他救过我一命。
那年,马匪以为我是哪个寻常的官宦小姐,欲用我勒索钱财。
毕竟为了府中女眷其他名声,大户人家都会花钱大事化小。
可他们没料到,我是当朝长公主。
知晓我身份后,知道不可能息事宁人。
为了避免惹祸上身,他们便一把火点燃了茅草屋,想烧死我。
但我没死。
只被滚滚的浓烟熏坏了眼睛。
被呛晕前,我隐约瞧见有人冲进来。
后来,他们都说是裴砚礼救了我。
因为救命之恩,加上怀安侯夫人有意撮合。
及笄后,父皇顺成章替我和他赐了婚。
可是……
「裴砚礼,当年真的是你救了我?」
「嘭」的一声脆响。
手中的酒杯被我摔在他脚边。
本想着相识多年,好歹给他留些颜面。
他既不要,就算了。
「我当时眼睛是被熏瞎了,但我耳朵可没聋。」
「若不是看在当年你太祖与我太祖共同打江山的情谊,我早就拆穿你了。」
我语气极轻。
起身上前,浅笑着在他面前站定。
「这件事你不提便罢了,就冲你冲冠一怒为红颜来找我对质的劲,我还敬你是个男人,可你偏偏提了……」
「怎么?以为我眼盲心瞎?还是以为我对你有儿女私情,才容忍你蹦跶至今?」
大约没想到我竟知道当年真相,对他也并无半点男女之情。
裴砚礼的脸色渐白。
但我还没停。
故作恍然想起。
「对了,你说你和孟晚棠清白?」
「可是,去年正月十六你们手牵手同游白马寺,去年七夕,你们还于桂花巷暗处拥吻。」